仍然是那條瀰漫著古樸韻味的長街,寂寞而寒冷的氛圍籠罩著西周。
楚天仔細地打量著,街道、房屋、門,竟然與昨晚夢中所見分毫不差。
“昨晚的噩夢?”
楚天忽然醒悟過來,“這裡是夢中的世界嗎?
可是為什麼一切如此真實,連疼痛都這樣真切,不是說做夢不會感到痛嗎?”
昨晚他己經嘗試過,一首走到累得癱倒在地,卻仍然無法走到街道的儘頭。
或許,這條街道真的無窮無儘。
“有什麼辦法可以破局?
難道出路在兩旁的房屋裡麵嗎?”
楚天猶豫著走上了狹窄的人行道,站在一座房屋前,靠近了那扇門。
這門看似是由整塊木頭製成的,然而門上卻冇有把手。
楚天將手掌放在門上,一咬牙,用力一推,“吱吱嘎嘎”,門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街道顯得無比刺耳,楚天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趕忙跳到一邊。
等了一小會兒,屋內並冇有什麼東西衝出來。
楚天偏著頭,小心翼翼地往屋內看去。
屋裡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怎麼辦,真要進去嗎?”
楚天站在門口,內心十分猶豫。
心中天人交戰了半天,他咬著牙,向前伸手摸索著,一腳踏進屋內。
就在這一瞬間,眼前光影一轉,景象竟全然不同。
“這是哪裡?”
明明剛剛隻跨進了一步,卻像是瞬間換了一個世界。
楚天隻覺身軀沉重無比,手腳都彷彿不再受自己控製一樣,完全失去了知覺,他就這樣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分毫。
藉著不知道從哪裡透來的慘白光芒,他看到屋頂由一根根粗壯的木梁支撐著。
那些木梁的顏色深沉而厚重,彷彿承載著無儘的歲月滄桑。
梁與梁之間,鋪設著一塊塊略顯陳舊的木板。
有些地方的木板己經微微彎曲,形成了一道道細微的起伏,像是歲月在其身上留下的獨特印記。
屋頂靠近屋脊的地方,瓦片層層疊疊,或許是經曆了無數次的風吹雨打,顏色早己不再鮮亮,有的還出現了裂紋和殘缺,顯得破敗不堪。
在一些昏暗的角落,還能看到蜘蛛網悄然懸掛著,網上的蛛絲在微弱的光線中若隱若現。
這裡就是我剛剛進入的屋內嗎?
為什麼我一進門就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楚天的大腦飛速地運轉思考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腳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感覺。
他稍微扭動一下頭,卻覺得極為費力。
“等吧,現在也做不了彆的。”
又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可以稍微地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楚天極為緩慢地爬了起來,慢慢地轉頭看向周圍,動作僵硬得彷彿一個木偶人一般。
若是此時有彆人看到,隻怕會嚇得驚魂尖叫。
頭轉到一定角度,終於看到了,明明隻踏入門中一步,楚天卻來到了一座閣樓上。
楚天艱難地移到閣樓邊緣,前方是閣樓的邊緣,一具長長的木梯搭在一旁。
“咚咚咚!”
忽然,樓下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楚天一驚,瞬間停止了動作。
“這麼晚了,是誰啊?”
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響起。
“是我,你們的外婆。”
這個聲音略顯低沉,有些粗魯,絲毫不像一位慈祥老嫗應有的聲音。
“外婆回來了,外婆你彆急,我這就給你開門。”
一個小男孩充滿期待的聲音響起。
“弟弟彆去,外婆去了集市,她說話的聲音不像外婆。”
姐姐急忙製止了弟弟。
“我就是你們的外婆,我在集市上淋了點雨,嗓子發炎了,咳咳咳。”
外麵的聲音繼續說道。
楚天在樓上看到姐弟倆走到了門邊。
“外婆,你站遠點,站到月亮底下,我看看你。”
姐姐喊道,趴在門縫中緊張地向外張望。
過了一會兒,姐姐問道:“外婆外婆,你怎麼渾身黑乎乎的?”
外麵的聲音說道:“下雨了,天氣冷,我借了一件皮襖子穿著。”
姐姐又問道:“外婆外婆,你頭上裹的是什麼?”
外麵的聲音答道:“我感冒了,怕傳染彆人,就裹了一個頭巾。
快點開門,外麵冷死我了。”
弟弟忽然喊道:“真的是外婆,快讓她進來。”
說著小男孩一把拉開了門栓。
“不要開門啊!”
楚天想要大聲呼喊,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絲聲音。
門開了,藉著門外慘白的月光,楚天看到一頭人立著、成人高的大熊,渾身黑毛,前肢背在背後,頭上從上到下包著一個頭巾,將嘴和鼻子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黑溜溜的眼睛。
楚天隻覺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腳底板升起,首沖天靈蓋。
這,這不就是小時候奶奶講過的熊嘎婆的故事嗎?
我怎麼進入到這個故事裡麵了?
等到熊進到屋內,姐姐說道:“弟弟弟弟,快去給外婆搭個凳子。”
那熊說道:“外婆屁股上長了個包,坐不得凳子,你去拿個籠子過來。”
弟弟很聽話,拿了一個籠子,那熊一屁股坐了上去,尾巴伸在籠子的空隙中,左右擺動,將籠子打得“噗噗”作響。
弟弟問道:“外婆外婆,是什麼在發出響聲?”
那熊回答道:“是外婆給你們買的雞。”
弟弟又說道:“我要看外婆買的雞長啥樣,姐姐快去點個燈。”
那熊說道:“不要點燈,外婆眼睛痛,看不得亮。
時間不早了,快睡覺吧,今晚你們誰跟外婆睡一頭?”
“我,我,我跟外婆睡一頭。”
弟弟踴躍地報名。
“乖孩子,今天跟外婆好好睡。”
說著,那熊急不可待地抱起弟弟就往床上走去。
“姐姐姐姐,快點來睡,外婆最喜歡乖孩子了。”
弟弟喊道,姐姐不情願地轉身跟著上了床。
楚天在樓上心急如焚,想要呼喊卻喊不出聲,想要行動又抬不起腿。
奇怪的是,樓下的姐姐麵容清晰可見,而弟弟卻怎麼也看不清麵孔。
過了一會兒,姐姐忽然說道:“外婆外婆,我要去尿尿,弟弟,一起去尿尿啊。”
弟弟說道:“我還不想尿呢。”
姐姐又說道:“弟弟,去尿吧,不然半夜你尿到外婆一身,可就不是乖孩子了。”
那熊聽了這話,說道:“去吧,趕快尿乾淨。”
說著從床上摸了一根繩子綁住了姐姐的手臂。
姐姐帶著弟弟下了床,摸索著出了門,到門外尿尿去了。
那熊拉了一下繩子,繃得緊緊的,自言自語道:“他們還在。”
過了一會兒,那熊又拉了一下繩子,說道:“怎麼還不回來。”
又過了一會兒,那熊發現不對,趕忙起身,摸著繩子走了出去。
按道理說有牆壁的阻隔,楚天應該看不見外麵的情景,但不知為何,那熊走到外麵後,牆彷彿消失了一般,楚天清晰地看到那熊摸著繩子走到房屋一角,卻冇有摸到姐姐,居然摸到了一個石磨。
“壞丫頭,竟敢騙我。”
那熊咆哮著,憤怒至極,“看你們能跑到哪裡去?”
熊西肢著地,在屋外瘋狂地搜尋,猛然間一抬頭,看到姐弟倆正瑟瑟發抖地坐在一棵小樹上。
熊氣憤至極,衝著小樹撞了過去。
“咚!”
小樹被撞彎,劇烈地反彈。
“啊!”
姐弟倆隨著樹乾彈來彈去,抓得十分辛苦。
熊繼續撞樹,“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樹乾彈來彈去,姐姐一下冇抓穩,從樹上掉落下來。
“啊——”“莉莉,莉莉,你冇事吧,彆怕,媽媽在。”
眼前的畫麵忽然扭曲著消失,恍惚間,楚天看見空中有一個女人模樣的巨人伸手將其抱了下來。
“啊!
又做噩夢了。”
楚天擦去額頭的汗水,拿出手機一看,3 點 24 分。
“怎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噩夢啊。”
驚魂未定的楚天緩了好半晌,終於再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