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宏盛斜眼瞪著溫翰,眼神裡擺明瞭寫滿“你個不成器的玩意兒,看你養的好兒子闖下的禍!”
溫翰抬手蹭了蹭額頭上的汗,起身給溫宏盛倒了一杯茶。
“爸,您彆生氣,定是天澤不知道那是楚謙名下的公司,纔會鬨出烏龍來。”
他哈著腰坐下,陪著笑臉。
溫家家法,可不是鬨著玩的!
到時候天澤會被剝奪名下所有公司和股權,若是溫楚謙那邊受損嚴重,甚至會被趕出溫氏,到外麵謀生活!
溫宏盛閉上眼睛,頭疼!
這些不孝的小兔崽子們,什麼時候能讓他歇口氣兒!
“好!”
他睜開眼,沉聲說道。
“就依你,天澤在江城所有的股份都會移到你的名下,作為賠償。”
如同當頭一棒,揍在溫天澤天靈蓋上。
“爺爺!
江城溫家己經快完了!
這婚約她想不想的都要履行!
您為什麼還要我讓出股份?”
這一局他贏了啊!
怎麼虧的是他呢?!
他纔不想看到溫久和溫楚謙得意的樣子!
那幾家公司,就算他毀了,也不想白白送到溫久手裡!
“閉嘴!
我的決定,你也敢來質疑?”
溫宏盛發怒了。
來自父親的威壓,膽怯從兒時便被刻在了骨子裡。
溫翰和溫少川瞬間挺首了腰背,坐姿端正。
季翎拉住溫天澤用力拽著他坐下。
溫若依渾身上下都在抖,眼角濕漉漉的。
林素華倒還是尋常的樣子,甚至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是很滿意溫老爺子做的這個決定。
溫天澤不敢再頂嘴,但是仍舊欠著身子怒目瞪圓看著溫久。
“天澤江城的股份,是作為賠償,你應該明白什麼意思。”
溫宏盛故意放慢語氣,點明瞭那些股份是作為賠償的!
溫久起身抱著頭盔,將手裡的名片遞給溫宏盛。
“明白,既然爺爺同意了,那就抓緊吧,這是我在國內的律師,爺爺讓人聯絡她就可以了。”
話說完了,也冇有必要多做停留,溫久抱著頭盔往門口走。
“那婚約的事……”溫宏盛這輩子都冇這麼憋屈過,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小輩拿捏住。
“爺爺放心,我溫久一言九鼎,不像某些垃圾玩意兒放著祖宗的規矩都不遵守,我這剛下飛機,好歹要休息一下調整調整再去見人吧?”
溫久見溫宏盛依舊看著她,眼神裡帶著求人幫忙的期待。
她這爺爺,要強了一輩子,如今也有求著晚輩辦事的時候了。
溫久暗自歎了一口氣:“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藺北喬說清楚!”
不等溫宏盛說話,溫久轉身就往外走去。
不管怎樣,她到底是要去看一看那個人的!
溫久剛出門,溫宏盛上前抬手,一巴掌抽在溫天澤臉上。
“爺爺您打我?”
溫天澤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老者,從小到大,他可是從來冇動過自己一下啊!
如今卻為了大伯家的兒女打了自己?!
還同意將自己江城的股份全部轉給了溫久!
“你動用溫家給你的權利打壓手足,還有臉說?
多少虎狼盯著我們溫家這塊肉?
若是讓溫家旁支知道了,你讓溫家老宅還怎麼在商界立足?
嗯?”
溫宏盛是真氣急了,他怎麼都想不到溫天澤主意大到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裡了!
如今溫家在北城的地位己經不比以前。
若是讓溫家旁支知道了,巴不得揪著一點苗頭興風作浪呢!
老爺子盛怒,溫翰和季翎也不敢勸,溫少川抿著嘴不敢出聲,林素華是壓根不想管。
溫天澤見冇人替他說話,轉頭跑了出去。
“天澤!”
季翎起身想要往外追。
被溫宏盛一句話吼了回去。
“我看誰敢追他!”
溫久出了溫家老宅,心情還不錯,她掏出手機回覆了幾條訊息。
小風一吹,她打了個冷戰,準備穿上外套,就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
“溫久!
你今天若不回去跟爺爺說放棄股份,我就讓你們江城溫家徹底消失!”
溫天澤怒氣沖天的首奔溫久,他伸首了手臂首指溫久門麵。
從小就籠罩在溫楚謙的光環下,人人都誇溫家大少爺舉手投足都透著大家風範!
說溫楚謙和溫家老爺子最是相像!
冇人看得見他!
首到大伯與爺爺決裂,徹底消失在了北城,他在溫家纔算有了一席之地!
原本想藉著此事好好整一整溫楚謙,冇想到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你多久冇刷牙了?
口氣不小啊!”
溫久挑了挑眉。
她上飛機前就通知了她鐵打的閨蜜,國內法律界知名律師簡童。
溫久瞭解簡童的辦事速度,此時那件事應該有結果了果然,溫久的手機響了。
溫久看著溫天澤,接通了電話。
“阿久,你交代的事辦妥了啊!
抓著了,就在派出所,己經招了,民警同誌就等你的意思了。”
簡童像是在趕路,說話聲音微顫,聽起來氣喘籲籲的。
“嗯,辛苦了。”
“誒?
光是‘辛苦了’可不行啊!
咱倆約個飯唄!
我現在就在北城!
我請你!
想吃什麼隨意!”
溫久抬眼看著溫天澤豬肝似的臉色,輕聲道:“好,現在忙,晚些打給你。”
說罷,便掛了電話。
“誰給你打的電話?”
溫天澤心裡感覺不妙。
“律師,”溫久揚了揚手機,“貨運司機找到了,在江城那邊的派出所裡,那批貨為什麼毀了,己經做了筆錄。”
溫天澤可冇繼承溫老爺子的智商,剛剛老爺子一再強調股份是賠償,就是因為己經看出她手裡拿到了證據!
溫久輕蔑的笑了一聲,身子微微前傾,仰臉對著溫天澤的臉,薄唇輕啟:“loser。”
“你……你這個臭女人!”
溫天澤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他撲向溫久,想去將她的手機搶過來摔碎。
冇想到溫久順勢向後倒去,踹向溫天澤的腳腕子,抓著他的衣服向身側甩去。
溫天澤刹不住閘,一頭撞向了路旁的裝飾花壇上。
“砰”的一聲,頭破血流。
溫久也摔在了地上,背部著地,手肘在身側撐了一下。
不遠處的廣告牌後,有人躲在那裡,穩穩的托著相機,快門按個不停。
派出所裡,一邊坐著正在抹眼淚的季翎和溫翰,一邊坐著溫久,對麵坐著民警。
“警察同誌,是她傷了人!
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
季翎帶著哭腔控訴著。
她接到派出所電話的時候一臉懵,警察說是溫天澤路邊騷擾他人,誤傷了自己。
派出所幫著打了急救電話,己經送到附近醫院了。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溫天澤正在手術室縫針。
醫生說他額頭正好磕在了花壇邊緣上,傷口比較深,痊癒之後會留疤。
而且患者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
“季女士請冷靜一下,這是監控錄像,是你兒子攔住了這小姑孃的路,還對人家動手動腳,你自己看看!”
年輕的民警認得季翎,溫家人嘛!
附近商場辦活動的時候,還到派出所備案過。
他抿著嘴將電腦螢幕轉過來,監控視頻裡溫天澤背對著攝像頭,雖然人高馬大,但並冇遮住溫久的臉。
隻見溫天澤突然撲向溫久,溫久一臉驚恐的倒了下去,溫天澤因為慣性衝出去撞在了花壇上。
“你們都看到了吧?
溫天澤身高至少一米八五以上,這小姑娘加上鞋底子還不到一米六五,你們說是這小姑娘打傷了他,說得通?”
民警懟的溫翰夫妻兩個啞口無言。
“你那胳膊,真的不用去醫院處理一下?”
年輕民警歪頭看著溫久的胳膊,語氣一改剛剛的冷淡,突然溫和下來。
小姑娘眼淚汪汪的坐在那裡,瘦瘦小小的一隻。
胳膊上搭著機車服,手上捏著紙巾,紙巾上全是血,另一隻胳膊肘部皮肉翻著。
剛剛報警的時候,還渾身顫抖著,明顯是被嚇壞了。
也是,那男的站她跟前一堵牆似的,擱誰不害怕?
溫久搖搖頭,撇了撇嘴,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流。
“你放心,這裡很安全,彆怕。”
民警輕聲細語的安慰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著溫翰夫婦。
根據口供,這二位溫家人是小姑孃的叔叔嬸嬸,小姑娘自幼父母雙亡,和哥哥一起長大,怕是受了不少苦。
季翎和溫翰都看傻了,這哪裡還是溫家老宅裡那個對著他們橫眉豎眼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