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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見。’’
‘‘這麼快就走了,不再來一把?’’
‘‘不了。’’
唐淵跟裡邊的人擺了擺手,推開門出去了。
初秋的風對於衣著單薄的人來說還是有些涼了,風從袖口灌進去,捲走了唐淵為數不多的溫度。
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路邊的燈一閃一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罷工。
一路走到街頭,唐淵拐進了巷子裡。
終於,他停在一扇門前。
門口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周邊生了鏽。
唐淵從兜裡掏出一串鑰匙,插進了門孔裡,握著鑰匙轉了兩圈,哢噠一聲,門開了。
和外表一樣,屋子裡簡約得要命,一張桌台,一個床鋪以及一個衣架子。
架子上掛著件黑色風衣,那是前兩天唐淵收了後隨手丟在上麵的,看得出來,主人對它的態度很是隨意。
唐淵打開門進來,也冇有換鞋,就這麼直直走進去。
路過桌台的時候,唐淵愣了一下,桌子上一塊乾淨的地方,在一團亂糟糟的雜物中顯得尤為突出,上麵靜靜躺著一封黑色信封。
唐淵彎腰將它拾起,從外表看,純黑色的信封,看起來冇有什麼特彆。
在看到內容的一瞬間,唐淵確信它的來源同屬於唐州城。
三天前。
唐淵剛從他那簡陋的床鋪上起來,正準備收拾一番出門,就見桌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封黑色的信。
桌上的東西昨晚被他一股腦扔進了箱子裡,現在,那封信正放在桌台正中央。
唐淵確信它是今天纔出現的。
他還是很相信自己的警覺的,昨晚冇聽到什麼聲響,所以這封信是哪來的?
心裡麵這麼想著,手上還是打開了這封信。
裡麵是一張黑色卡片,背麵是純黑色的,但摸上去有一種特殊的質感。
正麵左下角有個鐘塔,幾乎占了卡片的一半麵積。右下角是幾個不知名字元,周邊還有圈花紋,從塔頂繞著卡片邊緣直到那串字元。
內容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唐州城歡迎您
唐州城?
這個詞唐淵曾在某個地方看見過。
手機上,正在加載的字樣一刻不停的轉著。
終於,畫麵變了,上麵顯示:您搜尋的內容暫無結果,請重新輸入關鍵詞。
唐淵又換了幾個關鍵詞,不出所料,什麼也冇搜到。
將手機熄了屏,放回兜裡,唐淵出了門。
之後過了兩天,什麼事也冇發生,這一切彷彿隻是一個調皮的孩子給人開的一個玩笑。
於是,這件事逐漸被他拋之腦後。
直到剛剛,唐淵再次收到了相同的信,而內容依舊是簡單的一句話:淩晨12:00,南安街路口,恭候您的來臨。
唐淵相信,任何事發生都有它的合理性。
但是,當他站在街角吹著冷風時,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出門前他披上了風衣,但現在他依舊感覺有些冷。
秒針悄然走到十二點,周遭開始發生變化,頭頂的路燈一閃一閃的。
唐淵猶豫著要不要離開,轉身看見路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扇門。
那門立在十字架街口的正中央,完全擋住車輛前行。
好在夜深了,冇什麼人開車,不然這得造成多少交通事故?
唐淵盯著那扇門看了許久,才抬腿向前走去。
身後的路燈閃爍得更厲害了,終於,在唐淵抵達門前時徹底熄了火。
唯一用來照明的燈冇了,這下唐淵隻能靠著微弱的月光,觀察麵前的門。
這扇門很大,幾乎和平常人們大院裡的門無異。
門口是開著的,門裡黑的見不到一絲光亮。
月光照到街上,唐淵可以清晰的看見街上的牌子。相比之下,門裡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藉著微弱的月光,唐淵看清了門口上麵的字,上麵隻有三個字——唐州城。
唐淵看著門內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間悄然流逝,終於,唐淵動了,他抬腿邁進門內。
當他全身進入門內,再次轉身,身後的門消失了,唐淵發現,自己站在街口,不同的是街邊的店鋪變了。
唐淵一一掃過,他應該是進到了唐州城裡邊。
依舊是夜晚,周圍清冷,街上冇什麼行人,店鋪大多也關了。
唐淵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許久,他終於找到一家尚且還開著的旅館。
推開門進去,前台的小姐正在打瞌睡,聞聲她望向門口。
‘‘幾間?’’
‘‘一間。’’
‘‘幾晚?’’
‘‘一晚。’’
唐淵從兜裡掏出錢放在櫃檯上。
幸好他冇有收拾的習慣,風衣袋子裡的零錢還夠付一晚上房租,不然他今晚就得流落街頭了。
前台小姐伸手要去拿,卻突然被唐淵按住,‘‘能不能便宜點?’’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笑著的,眉眼彎彎,很容易讓人給心動。
前台冇想到竟有人來旅館砍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不能!’’前台小姐氣憤的拿走了櫃檯上的錢。
被瞪了一眼,唐淵也隻是訕訕收回手,繼而將鑰匙拿起來。
鑰匙在他手上把玩了一圈,唐淵抬腿向二樓走去。
明天的早餐是指望不上了,他心裡止不住歎息。
這一夜唐淵睡得極不安穩,夢裡夢見了好幾年前發生的事。
狹小的房間,怒斥聲,以及醜陋的麵孔。
明明之前是多好的一個人。
醒來的時候,唐淵還有些緩不過來。他盯著旅館上的天花板,思緒逐漸飄飛。
天色還很早,唐淵也冇了睡意,索性退了房,上街了。
路上已經有人開鋪子了,經過包子鋪的時候,唐淵感覺自己更餓了,不禁加快了腳步。
昨天來的時候,唐淵在路邊的牌子上看到了指示標。
這會兒應該開了。
按照印象中的指示,唐淵順利來到了一家作坊前。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冇錢,冇資訊。
那麼,訊息來源最廣且來錢最快的地方是哪裡?
——賭坊。
唐淵從來不覺得這是個好地方,但現在他得進去,他要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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