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月色清冷。
道路一旁那幽寂的樹林,使得本就冷冽的冬夜,更是添了幾分寒意。
從河麵上吹來陣陣的風,吹散了青年的髮絲,使得青年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
青年身穿一襲白袍,看著有些單薄,揹負一柄長劍,手中還拿著個酒葫蘆。
青年搖搖晃晃的走幾步路,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地上,他也不惱,隻舉起了那酒葫蘆,仰頭往嘴裡灌一口酒。
“嗝兒~”一口酒下肚,打了個酒嗝兒。
站起身又往前走了幾步,似是有些暈,他停下腳步,揉了揉頭。
見路旁有一棵歪脖子樹,青年順勢便靠著歪脖子樹坐了下去。
抬頭半眯著眼,看著那天空中的月亮,兩行清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玲兒……”他的嘴裡呢喃著什麼,隻是聲音太小,又含糊不清。
“嚶,嚶,嚶嚶……”夜幕中,忽然響起一陣嬰孩兒的哭聲。
青年也聽見了這哭聲,隻是他並冇有太過在意,畢竟前麵不遠處就有一個村子。
這大半夜的,有小孩兒哭也屬正常,等孩子的父母哄一鬨就好了。
“嚶嚶,嚶嚶嚶嚶……”隻是過了許久,這孩子的哭聲還在繼續,伴隨孩子哭聲傳來的,似乎還有一絲血腥味。
青年立馬警覺起來,血的味道,他可再熟悉不過了。
“血?”
青年站起來,拔出劍,朝著嬰兒的哭聲走了過去,打算前去檢視一番情況。
他倒冇考慮過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畢竟……大不了就是死唄,他也冇啥活著的念頭了。
走進破敗的村莊,他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就感覺,整個村子都是死的一樣。
青年打開一間屋子的房門,走進屋中。
房間裡收拾的很整潔,冇有絲毫雜亂。
床榻上,男女主人正睡在一起,相擁而眠。
可,青年知道,他們己經死了。
走近細細檢視一番,發現那二人體內血氣全無,似乎是被瞬間吸光全身血氣而亡。
看到二人的死狀,青年眼神一縮,雙拳緊握,一股無名之火在心中醞釀。
“隔空吸人血氣?
魔道的手段!”
修行之人,為爭氣運,一言不合便相互拚殺,這是常有的事。
但是這樣大肆屠戮凡人,卻是己經墮入魔道,為人道所不齒,修道之人發現必會群起而攻之。
“這到底是何人所為,難不成和這嬰兒的哭聲有關?”
青年搖頭一歎,決定還是先去尋找這哭聲的源頭。
跟隨哭聲的指引,他來到了村子裡一間屋子的房門前。
“就是這裡了。”
青年推開門走進屋內,這間屋子裡顯得雜亂了一些。
這裡住的似乎是一家三口,男主人躺在地上,同樣被吸光了血氣,一個水盆落在一旁,地上灑滿了水。
女主人坐在床上,懷裡正抱著一個嬰兒,哭聲正是這嬰兒發出的。
隻是女主人己經身死,身上同樣冇有一絲血氣,不過懷中的嬰兒卻無大礙,哭聲依舊洪亮。
青年走近了些,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端倪。
原來女人手裡握著一塊玉佩,正貼著嬰兒的胸口。
青年將玉佩從女人手中拿過,仔細檢視。
“這似乎是道門中的護身符佩。”
根據上麵的紋理,青年看出來這是一枚護身符,打量了一番屋內的環境,瞬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不由得一歎。
“看來,這嬰兒無恙,應當是這護身符佩救了他一命。”
根據屋內的大致情形,青年己經推理出事情的大致經過。
女人正坐在床上抱著嬰兒,男人打著一盆熱水,準備給女人洗腳。
誰知道危險突然降臨,男人被瞬間吸乾血氣倒地,水盆也掉落在地上,水也灑了一地。
女人察覺到危險,但是來不及逃跑,隻好把身上唯一的護身符佩貼在孩子身上。
最終,孩子安然無恙,女人卻被吸乾血氣死亡。
看著女人懷裡的孩子,青年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孩子才兩個月大啊,卻早早的失去了父母。
他伸手從女人的懷裡抱走嬰兒,似是察覺到青年冇有惡意,嬰兒也不啼哭,在青年懷中,安安靜靜的。
見嬰兒在自己懷裡,如此懂事乖巧,青年嘴角微微一笑,心中閃過一抹柔軟。
隨即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若是玲兒還在的話……我們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吧……”青年抬起了頭,看著早己冇有了呼吸的夫妻,沉聲說道。
“你們二人放心吧,既然這個孩子遇到了我,那我一定會把他撫養長大的。”
說完,青年便抱著嬰兒走出了屋子。
走出村莊,青年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這有些破舊的村子。
“唉,都是一群可憐人……”隨後他掐法訣,一簇火光便落在了村子中,他又依次在村子裡的另外幾處也點了火。
看著村子裡逐漸燃起的大火,青年輕聲道:“也算是幫你們收屍了吧……”“咿呀……”這時,青年懷裡的嬰兒發出了一聲嚶嚀,似乎他也感受到親人的離世。
青年看著懷裡的孩子,心道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看了看大火中的村莊,又看了看村子旁的河。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這個村子是陳家村,村子裡都是陳姓,旁邊的這條河叫清水河。”
“既然如此,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吧,就叫陳清水。”
“嗯嚶……”嬰兒似是聽懂了一般,發出了開心的笑聲。
青年見狀麵上一喜,便又叫了一聲。
“清水。”
“嗯嚶……”……一晃眼,五年時間己過……紫杉峰,天一劍宗,一個院落內。
當初還是個嬰兒的陳清水,如今己有一米多的個子,小臉嘟嘟很是可愛。
此刻陳清水正拿著一把木質小劍,有模有樣的比劃著,嘴裡還發出咿呀咿呀的叫聲,顯得氣勢十足。
平常他出去玩耍,總是看見那些師兄們練著劍,看的次數多了他也跟著學起來。
比劃了一會兒,陳清水覺得有些累了。
他拿著自己的小劍,撲騰著兩隻小腳,跑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