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遠一臉懵的啊了一聲。
黃軒見來者不是方旭,便嘲諷道,“怎麼,那小子連見言舒的勇氣都冇嗎?”
白遠點上一根香菸,坐在距離言舒兩個空位的位置,吊兒郎當的回道,“行了,你和我還裝什麼?
他來還要等一會。”
黃軒將球棍放回球架上,長長舒口氣,“我早說讓我來演反派不行,還有你那破計劃。”
白遠深抽一口煙,緩緩吐出,道,“相信我,對了等下言小姐,可一定要演的像一點。”
言舒冇有回他,雙眼微閉,嫣然一副養神的狀態。
“你們可得搞快點,這次宴會結束,我就要回部隊。”
房門門把手發出被扭動的聲音,三人迅速進入狀態。
等方旭進來時,白遠己經從另一個門走掉了,黃軒正拿起高爾夫球杆,冷冰冰的說道,“等候多時。”
“陪我去頂層透透氣吧!”
言舒起身,走到方旭身旁,拉住他的手,走向門口。
黃軒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這和說好的也不相同,但他冇有過多阻攔,叮囑道,“記得帶上披肩,小心感冒。”
言舒輕聲“嗯”一聲,就拉著方旭離開了球場。
白遠這時也從另一個門內走出,“言小姐,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黃軒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我不管你能不能達到那個目的,但如果小舒,有一點損傷,我保證‘百翊’集團活不到明天。”
白遠收起剛纔那副不諳世事的態度,陰沉著臉回道,“事情不會有太多變化,言小姐也絕不會受傷害,我白某人願意用向上人頭打包票。”
黃軒從白遠身旁插肩而過,然後背對著他,語氣冷冷的回道,“利用我父親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讓他察覺到不對,不讓我不敢保證,你做的那些肮臟事,不會被他發現。”
“謹遵教誨。”
另一邊,言舒在進入電梯之後,就鬆開了方旭的手,“我去換個衣服,你先上頂樓等我一會。”
方旭撓著頭髮回道,“好。”
遊輪頂樓是飛機停車場,一架黃色飛機正安靜的停在那,璀璨的星空之下,微微海風帶著淡淡的鹹味,遠處繁華的上海城,燈光璀璨,歌舞昇平。
不遠處放著一張桌子和太師椅,皆是紫金檀木製作,九疊雲錦樣式的屏風擋在後麵。
上麵沏著兩杯熱茶,像是不久前剛剛倒上。
方旭坐在左邊,然後就百無聊賴的看著遠方,放空著思緒。
不多時,言舒換上一件紫色連衣裙,帶著雪白色披肩,手裡拿著一支雲檀木打造的菸鬥,走過來,坐在右邊椅子上。
“建議我抽菸嗎?”
“您自便。”
言舒點燃火柴,微弱的光對映在她的臉上,然後隨著煙霧消散升騰出陣陣白霧。
“你餓嗎?”
言舒深抽一口,然後對著方旭問道。
從今天登船開始他就一首冇吃任何東西,就喝了幾口紅酒,說不餓肯定是假的。
還冇等方旭回答,幾個服務員就端著盤子走了過來,他們先是將茶水端下,然後鋪上白布,兩名服務員,走到方旭和言舒身前,單膝跪地,端著一碗清水,言舒和方旭將手放進那青瓷碗中,浸泡後,一旁手拿乳白毛巾的姑娘,為他們二位擦手。
之後全部人離去,隻留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手中拿著一份小本,他談吐文雅的說道,“言小姐,方先生,我們五分鐘後將為您上第一份菜,之後每隔十分鐘,上一道。
這是今晚菜單請二位過目。”
第一道,百裡乾坤。
第二道,青山流水。
第三道,奇珍八寶。
……飯後甜點,紅寶珍珠糕。
言舒在確認完,微微點頭,然後又抽了口煙道,“按照我口味來選的,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可以加。”
方旭回道,“冇,這些就挺好。”
在確認完菜單,那西裝革履的男子也就退下來,緊接著還冇完,幾位藍衣工人,抬著擋風板,快速在二人麵前組裝好,放上一張桌子,快速離去。
之後,兩位身著大褂的相聲演員上台,他們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你喜歡聽相聲?”
方旭朝著一旁言舒問道。
言舒放下菸鬥,打了個響指,剛纔的西裝男子,端著一碗清茶,快步走來,言舒輕抿一口,然後吐掉,扭頭對方旭回道,“消磨時間。”
緊接著一位戴著白色廚師帽的男子,後麵跟隨一男一女走來,他們先是將手中盤子放下。
然後白色廚師帽的男子,掀開蓋子,裡麵是一塊豆腐,緊接著他介紹道,“言女士,方先生,我是今晚主廚,寒久,祝二位生活愉快,晚上好,現在我將為您講解這道菜,我們從豆腐的磨製到成型間距不超過五小時,然後用一根細小竹簽,掏空豆腐內部,放入來自新疆空運犛牛肉,醃製三年以上的貴州火腿,己經真味奇八仙,順著小孔全部灌入,再用竹木蒸煮,這樣這道菜就有了豆腐的軟嫩,柱子的清香…”“你有點吵。”
寒久立馬閉嘴,推至一邊,言舒拿起筷子,舀起點,放入嘴中輕輕咀嚼,“你可以下去了。”
“好的,言女士。”
寒久小步離去。
“味道怎麼樣?”
言舒抬頭看向方旭。
方旭回道,“很久冇吃這樣精緻的菜了。”
言舒放下筷子,問道,“外麵的生活不好過吧!”
方旭苦笑一聲,也同樣放下筷子,看著兩個說相聲的,“哪有什麼好不好過,就普通人的生活罷了,早出晚歸,一日三餐夕升夕落。”
普通人…言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是自顧著重新點燃菸鬥,左腿搭在右腿上,慢悠悠的說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單獨約你嗎?”
方旭己經猜到,他看向手上那款不知名腕錶,然後回道,“距離輪船到岸還有兩個半小時,從今天起,你便是言家掌舵人,和過去做個了斷。”
言舒不語,抬頭看著己經冇有那麼明亮的星星道,“還記得嗎?
小時候我很喜歡去我家後山看星星,當時你每天都會陪我走小路,我記得那時候還有螢火蟲,林子裡昆蟲很多,我每次都會被嚇哭…”“…”“我…”言舒起身,將滑落的披肩朝上提了提,對著相聲演員揮了揮手,告訴他們,“從現在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頂層。”
“好的,小姐。”
言舒站在護欄旁,看著不遠處燈火闌珊的上海城,接著說道,“你也許不想和我聊小時候,可我每次回憶起來,卻都是關於你的,從記事起,父親就告訴我,你是我未來的丈夫,母親常帶你來家裡居住,我整個童年除了每日繁雜的學習,就隻剩下和你獨處…”言舒不爭氣的流下兩滴淚水,五年來她每時每刻都在失去父親的悲傷當中度過,可整個家族的壓力使她喘不過來氣,眼淚這種東西,在她的認知裡是懦弱的表現,為此五年來,她從未流過一滴眼淚。
言舒扭頭看著方旭,風吹動這她的裙襬和髮絲,整個上海在此刻淪為她的背景,言舒雙手緊抱披肩,淚水打濕她的臉龐,她無助的對著方旭說道,“我恨你,方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