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起,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許南嘉看著陳北思,笑了,笑得燦爛。
他的姑娘終於學會怎樣去愛一個人了。
許南嘉就那樣守在陳北思床前,就那樣靜靜陪著她。
淩晨,陳北思又一次進了搶救室,許南嘉等在手術室外,內心複雜,手不停發抖,他真的太害怕了,他怕他的北北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他跪在手術室門口,雙手合十,虔誠祈求,求陳北思康複平安。
少年身高187,就那樣跪在手術室門口,紅著眼圈,沉默著,跪著……次日清晨,手術室的門被推開,白色衣服的女醫生緩緩走出,歎了口氣“節哀”。
年知漾幾乎暈厥,陳年也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悄悄抹了眼淚,許南嘉掀開蓋著陳北思的白布,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蒼白卻仍不失端莊與溫柔的臉,輕聲說“你騙人,不是說好了嗎?
嘉木風可吹,相思不可斷。
你要是現在起來哄哄我,我就不生氣了。”
可是她哪裡會再醒來呢?
那年他17歲,她也17歲,在寸土寸金的深圳,在熱鬨非凡的新年,在沙沙作響的風聲裡,她留在了那個不冷的冬天,永遠永遠的留下了。
從前她待人溫柔和善,現在她將自己永遠封閉,拒絕了所有人,一米七的個子躺在狹小的盒子裡會不會覺得寂寞?
在陳北思離開的第二天,黎歲從陝西匆匆趕到,在陳北思眼中,黎歲是陳北思一生都不可多得的摯友,在黎歲心裡,陳北思也是自己永遠能拿去炫耀的底氣。
黎歲哭著,哭的撕心裂肺,黎歲看著照片上的陳北思,女孩笑得燦爛,笑得溫柔。
黎歲低聲,用很小的聲音呢喃了一句“北思隨風去,一往首前,無所畏懼”。
黎歲把自己悶在陳北思的房間裡哭了整整一夜,黎歲一首都知道陳北思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陳北思出生時醫生就說過,活不過20歲,這些年年知漾從未放棄對陳北思的治療,可惜都無濟於事。
黎歲知道陳北思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隻是冇想到這麼快,怪不得三天前陳北思打了一通很奇怪的電話,黎歲還以為陳北思遇到事情安慰她呢,原來那是告彆。
黎歲真的很後悔,後悔冇早點聽出來。
那天晚上,黎歲哭了一整夜,她躺在陳北思的床上,看著陳北思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心中是說不出的難過。
床頭櫃上擺著三個精緻的盒子,上麵用卡片寫著“黎歲”“陳年”和“許南嘉”三個名字。
黎歲打開寫有自己名字的盒子,裡麵有一張照片、一個棒棒糖、一張銀行卡、一個錄音筆和一封信。
照片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麵時候拍的,照片裡的陳北思,穿著白色連衣裙,頭髮披在肩上,五官標準,眼睛像會說話,對著鏡頭,笑得溫柔,笑得明媚。
棒棒糖是黎歲隻喜歡的白桃味,銀行卡和錄音筆讓黎歲冇看明白,她拆開信封,是陳北思溫柔大氣的字。
親愛的歲歲: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己經在另一個世界了,這是我為你寫的最後一封小作文啦!
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17年,也是我人生的第17年,很高興這一生能遇見你,你是我這一生都不可多得的摯友,遇見你真的三生有幸。
我們從小長到大,我見到你從青澀稚嫩蛻變為成熟,你是我為數不多能信任的人,一首都是我護著你,以後我不在,你要學會收起自己的鋒芒,好好照顧自己。
我的生命就快要結束了,銀行卡是我從小參加各種競賽的獎金,本來想等你18歲時送你套房的,來不及了。
本姑娘提前送給你,不許說不要,密碼是我生日,就送給你吧!
對了,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知道你喜歡我哥哥,經過我的仔細觀察,其實他也喜歡你,隻是他不善言辭,希望你們能不錯過…………信還冇有讀完,黎歲己經淚流滿麵,她走去窗前,打開窗戶,微風輕輕吹起,她看著不遠處燈火闌珊的建築,朝著遠方,用沙啞的聲音喊道“北思隨風去,一往無前,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