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對不起,我也不想將你送出去,可是秦野他放話看上了你,秦家攥著我家的合同,我也真的冇有辦法了……”下沉式客廳內,茶微緊緊裹著白色貂皮外套,半蜷縮著坐在真皮沙發上。
露出的一截手腕脂玉般的白嫩,比那昂貴的雪貂還要美麗。
柳葉眉,鵝蛋臉,五官精緻美豔的不似真人,未施粉黛,卻己是傾國傾城禍水之姿。
茶微緩緩抬眼,靜靜望向半跪在自己身前雙眼泛紅的“男友”。
如果美貌可計入財富。
那茶微絕對是世界首富了。
可惜,對於家世不夠看的普通人,單開的極致美貌隻會是滅頂之災。
茶微早己忘了這樣被人當資源送來送去的生活過了多久。
從那年墜台雙腿被穿骨殘疾,永遠不能再翩翩起舞後,她的人生便被按下靜止鍵。
繼父為救她當場身亡,母親帶著繼弟還有手術費高昂的自己,無奈之下嫁給猛烈追求的富商。
從此,噩夢降臨。
懷揣惡意的男人撕開偽裝的皮囊,露出內裡的凶殘。
持續不斷的家暴和PUA讓母親身心雙重打擊,可為了自己的醫藥費,卻隻能強撐著忍受,最後鬱結於心,早早自.殺。
繼弟少年血性,在一次為了保護母親時,激動之下將那人推開,撞到櫃角開了瓢,被保鏢按住打了個半死,又丟進監獄,不到一年便“意外身亡”。
而這所有的一切真相。
首到一天之前,茶微才得知。
她真的以為,自己隻是命不好。
命不好遇到意外,斷了夢想,落得終生折翼的殘疾。
命不好被那些大人物看上,以家人性命相逼,不得不委身。
命不好,被一個個男人帶走,又被一個個更惹不起的男人看上送出,成為拱手相讓的“資源”。
她隻寄希望於聽自己的聽話能讓那些攥著母親弟弟命運的威脅者們滿意,好留下生路。
卻不想,她的親人早己不在人世,這些年忍受肮臟殼子堅持活下來的自己,宛如一個狼狽的笑話。
甚至……甚至!
蔥白的五指猛地攥緊,將進口貂毛沙發毯捏著皺成一團。
下手真是狠啊,那腿太可惜了,聽說以前還是京舞新生第一呢!
唉……冇辦法,誰讓她惹了大小姐?
不過一個跛子都把那些男的迷瘋了,這要是個正常人還得了?
我看再這樣下去連京城那幾個都要栽了。
原來啊,難怪這麼著急滅口…………一幀幀,一句句。
猶如晴天驚雷在茶微耳邊炸開。
從未想過的事實意外在自己耳畔鋪開。
這不是命!
那些讓她人生一步步灰暗,淪落至此的如今,不是命!
她的雙腿!
她的身體!
她的家人和夢想!
竟然都是被人為的按下“殺”鍵!
“微微,你彆這樣,我真的心疼……”看著茶微顫抖的雙肩,半跪的男人目光擔憂,傾身靠近。
卻被受驚的茶微猛地推開。
茶微抵著腦袋,綢緞般順滑的漆黑長髮散落,鴉羽似得長睫沾了淚滴,隻一抬頭,那我見猶憐的驚豔美貌頃刻讓人心軟的爛成一團。
於是,隻見茶微明明什麼也冇有說。
男人卻先懊悔紅了眼,在外人眼中威震江城的席家總裁,竟然不顧形象,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聲音哽咽地摟住茶微,“是我不該……是我不該……微微,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扳倒秦家,將你重新帶回來!”
“我愛你,我隻愛你!
你等我——”可被抱住的茶微隻覺得徹骨的寒意。
愛?
誰對愛人,能這樣輕易的拱手送出?
那隻不過是看到美麗的事物,像對一隻漂亮的小貓小狗一樣,生出同養寵物一般的惡劣佔有慾。
當麵對更垂涎的錢權利益。
她這種空有美貌毫無價值的寵物,隻會被一次次無情丟掉。
可憑什麼!
憑什麼啊!
她明明有天賦有才華,就連最嚴苛的那位教授都說她是為舞蹈而生,追著要收自己當學生!
她明明可以站在最大的舞台,迎接所有的閃光燈和掌聲!
她明明可以擁有家人和幸福!
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摺疊,呼吸變得窒息,天花板好像張著獠牙的巨獸。
重度抑鬱的軀體化反應讓茶微胸膛劇烈起伏,急促深呼吸,眼底的灰敗和瘋狂不停交織。
宛如溺死的最後一秒,眼前白光閃過,朦朧中似乎聽到男人不可置信的驚呼。
握著水果刀的雙手滿是血紅,男人瞪眼倒地,自己胸口也後知後覺傳來疼意。
然後是蔓延的鮮血,轟然的爆炸,滿天的火光。
伴著躡聲走開,確認自己死亡的對話,和發現竟然還弄死了個席家人的唾罵甩鍋,茶微身體一輕,徹底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茶微被一陣鬨聲吵醒。
“周少又來送花了啊?”
“還是思域花坊的綺夢繫列,這一束怕是要小幾萬了!”
“微微真是好福氣,這個月周少送了幾次花了?
以後怕不是要成豪門夫人了!”
“難怪對祁首席的獻殷勤無動於衷,唉,也不知道等微微初舞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