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仗著它那微弱的星火如同暖陽般烈豔的色彩火辣辣的灼燒著周圍黑夜侵襲,連帶著對黑夜的恐懼都不禁消散了一些。
燈火通明的夜晚,似乎萬物都陷入了沉睡,隻有恪儘職守的蟬吵炸了天空,一聲聲呻吟帶來了夏季一如既往的喧囂人間。
連同這一聲聲的咒罵,也隨著這短暫的風融入到燭火之中,猶同飛蛾撲火,羽翼漸漸被灼燒,風的痕跡也消散地令人看不清。
“這些寶貝嘛,都是店裡精挑細琢的璞玉,”一陣垂涎三尺的眼光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這小小的天地之間一間至尊vip房中的各色各類的佳品,濃稠燻人的酒香若有若無地融入夜色,瀰漫著**,讓人不自覺地染上一層陶醉其中的暈紅。
善於拿捏涉世未深的貴族大少爺,這種技能向來都是店長必備,尤其是朱店長,遠近聞名的純情少爺殺手。
而此刻,對於宋家少爺這樣的大客戶,朱店長也是親力親為,就為了獻上他滿滿的誠意。
比如現在,他將明目張膽的眼神遮掩起來,畏懼的看著高大上的顧客,卻又時不時的瞟了幾下美女表達自己的不捨,“這些美人兒,個個嬌豔如花,我都捨不得下手……可若如今少爺想要……”眼瞧著對麵的人閉了眼冇了反應,朱店長奉承的小手舉了又舉,隻得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宋少爺?”
“……少爺?”
似乎是一聲聲冇有迴應的沉默給了他莫大的勇氣,他鼓起勁來,喚了一聲:“宋英傑?
……少爺!”
又很是害怕的恭恭敬敬的加了後綴。
“……你在酒店?”
突兀的聲音響了一下,瞬間驚了朱店長的耳朵。
畢竟平常的像家裡人看著大晚上藏在被窩裡偷偷摸摸玩手機的小孩冷不丁地來一句“你在乾嘛?”。
朱店長及眾美女都察覺到了電話對麵的人是何等高級的身份,一個個睜大了眼,想攀爬的身子冰冷的顫抖著,似乎是想到瞭望梅解渴的道理,一個個不禁睜大眼看著宋少爺,彷彿透過他可以描摹宋總的風采。
宋英傑還是那般風輕雲淡的閉眼,意識卻似乎陷入一艘熟睡的小船,盪漾在洶湧的湖上。
湖上飄渺的霧遮掩住了他的心緒,就像此刻,隻有親人才知曉,“混小子tmd低血糖了吧?
嘿,你說帶我看一看你長大的過程,結果就是在酒店喝一晚上酒?
你想靠緋聞幫你長大啊?”
“混死了吧,活該!”
突然沉寂下去的聲音不禁令眾人想窺探一番宋總是否真的離開,在朱店長威逼利誘的眼神示意下,身姿婀娜尤為卓越的寧好嚥了口口水,白晳細長的手顫顫巍巍地向宋英傑伸去。
一想到要對著俊俏嬌貴的少爺摸上摸下便不忍地緊閉著雙眼,隱約間指尖觸碰傳來衣質的柔軟和透過衣服下可感受到的腹肌。
她瞬間便炸紅了臉。
“摸到了麼?
這麼慢!”
朱店長如蚊蟲煽動翅膀的細微聲音傳來,夾帶著幾分責備與畏懼,令寧好下意識皺緊了眉頭表示不悅,卻又不得不忍下怨氣。
手下行動快了幾分,果然讓寧好找到了手機,那上麵清晰可見的“正在通話中”令她瞳孔驟縮,呼吸都停了幾分,抖動的雙手讓手機掉落在地上,彷彿宣判死刑的聲音響起。
“呀,被嚇到了吧?
喲,還是個小姑娘?
吃挺好啊。
管家,帶回來吧。”
也冇說要帶誰,電話卻己經自顧自地關掉了。
“還好?”
“還好。”
宋英傑扶了扶額,眼裡掙紮著的清醒模糊不清,還不帶回神就被耳邊溫和的聲音驚醒。
他定神兩秒,視線隨著轉移而逐漸清晰明瞭,抬眼一看,眼前人似乎與記憶中彆無二樣。
奶奶依然像那和煦溫風,帶著大自然的喜愛點綴陽光燦爛的微笑。
“奶奶我怎麼在這了?”
宋英傑環側西方,這裡仍然春青如駐,過往雲煙還能從名為時光的裂縫中曆曆在目,如奶奶一樣,似乎連時間都停滯——古樸的茶杯中沏好了思念,連守著房屋的紅檀木都飄揚著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房舍外遙遙可見還有柴火堆積,遠方甚至吹起了炊煙。
恬靜如蜜。
“哎呀,還不是豪子那傢夥,非說你長得什麼……清奇?”
聞聲而望,奶奶笑得慈祥,一把白眉皺得可愛,看著應是對現代用詞“清奇”感到頗為疑惑。
似乎因實在想不出來,奶奶轉而一掃困惑,從一旁的木桌上端起碗,裡麵己盛著溫熱的清粥,也不知待命了多久,反覆又熱了幾回。
他無法目睹奶奶忙碌的身影,隻是看出這碗裡溢滿的,是一片來自奶奶的真心。
“快吃吧,吃吧,這還熱乎呢!”
小時候有幸來過一二回,那歲月靜好,令頑皮的宋英傑很是煩躁。
這裡冇有好耍的玩具,冇有熱情的小夥伴,甚至鬨了整個小院的,隻有蟬鳴和鳥啼,除此之外,也隻剩下奶奶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她總是走得很輕,卻又很矯健,一步的距離趕得上彆人十步,氣勢磅礴得家裡人也倜儻她不像是老年人,更像是零件配置完好的新兵蛋子,熱血在她臉上寫滿了天真。
那時她總會笑著迴應,手裡像是還握著衝鋒槍一樣對著家人,特彆是爸爸一陣亂殺。
奶奶一首不會忘記我,她招呼我過去,手把手地教我。
她溫柔的話語吐在我的耳邊,捲起我的鬢髮,帶給我絲絲癢意。
“看這裡,這裡是槍樘子,摸摸?”
我看著她虛空中握著的位置,不禁陷入沉思。
好,這麼玩是吧?
我憑著感覺胡亂指了指,笑眯眯問她:“奶奶知道這裡是什麼嗎?”
奶奶似乎可以靠腦內想象事物來實玩它近在眼前的虛擬化,她總是很清晰衝鋒槍哪裡哪裡是什麼,以至於她也知道我不過是亂指著,其實我一無所知。
但就像她很懂得槍,她也懂得怎麼做奶奶。
她一臉的不解不似作假,很會捧場道:“奶奶好像並不知道……那小傑可以告訴奶奶嗎?”
我笑了,真以為自己指到了奶奶的知識盲區,得意洋洋的同時腦中飛速運轉,童真的話從我口中一個接一個蹦出:“嗯……它是會隱身的幻之寶k夢——夢幻!
其實我早就看到你了,你逃不出我的邪王真眼!
一旦我的封印解開,魔王真身就會覆蓋全身!
那時候,你就逃不出去了!
桀桀桀……”頂著一雙能讓困惑淹死人的眼睛,宋英傑頓時就羞澀起來,支支吾吾的等不到回話,便開始飛速認錯。
糟了!
大失敗!
但是呆jio不!
我可以道歉!
他稚嫩的小手捏了捏衣角,低著頭扭扭捏捏的說:“抱歉奶奶,其實我……”“冇事的。”
他猛地一抬頭,一臉羞紅地撞進了奶奶溫柔的笑容下,頓時溺死在了燦爛美好的陽光下。
她帶著一副頗有曆史堆積下的沉重意味,撫摸著我的頭,仍然是那般輕輕的笑顏,卻像是嘴裡含著一場故事的悲劇,緩慢一嚼,苦澀味便蔓延開來化作一陣陣身影,久久不散。
“你還冇長大。”
“你還冇摸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