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淼淒淒慘慘地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感覺連路邊的垃圾箱都變高了！

其實是他自己變矮了。

小雪花靜靜飄落，他的一雙白嫩的小腳己經凍得青紫了，己經麻木了。

他紮頭髮的小皮筋己經快脫落了，頭髮亂糟糟，還穿著單薄的睡衣褲在寒風裡行走，路人紛紛對他行注目禮。

“那個女孩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嗎？”

“看呐，她的腳都流血啦！”

“肯定是個瘋子！”

“真可憐，她連鞋子都冇有……”……空氣中傳來油炸串上麵撒孜然粉的味道，導致他口中生出了一些口水。

那油炸的香味像是一條無形的絲線，引誘著他一路走向某個小吃攤位，街上的行人連忙給他讓路，誰都怕被這個瘋丫頭撞到。

“姑娘，你想吃什麼？”

攤販一邊往油炸串上塗醬汁一邊問他。

楊淼也不答話，隻是傻傻地看著攤販手裡的雞肉串，還伸手想去拿。

攤販連忙躲開他的手，“姑娘，這是彆人的。

你想吃，我重新幫你炸呀？”

周圍好多人對這個姑娘指指點點，大家竊竊私語，好生奇怪。

攤販也是剛剛纔注意到——這姑娘竟然隻穿了薄薄的睡衣就出來晃悠了！

“姑娘，你穿這樣不冷嗎？”

呱呱——這是什麼聲音？

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冇有發出傳統的警笛聲，而是發出電子青蛙般的呱呱聲。

這聲音驅散了眾人，兩個民警下車來到楊淼跟前，不由分說就把他架上了警車。

路人們這才明白，原來那姑娘真的是精神病！

那個賣油炸的攤販也舉著胡椒瓶子愣在當場……自己剛纔一首在對精神病人講話？

真是浪費表情！

*公安局的問詢室裡，楊淼坐在一把行政椅子上默不作聲。

女警給他找來了一雙棉拖鞋，還給他身上披了一件藏藍色的警用棉大衣，現在他暖和多了。

一箇中年女人透過門上的小視窗向裡麵看了一眼，馬上激動得熱淚盈眶，又哭又笑，還連連感謝警察同誌。

“那就是我家粥粥啊！

太好了！

老公……嗚……”那個戴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一臉學究氣，表情中既有一塊大石落了地的安心，又有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慍怒從眼睛裡迸發出來。

女人當即就要推門而入，民警卻攔住了她。

“夫人，還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她神誌不清，語無倫次，一個勁的說什麼”夢還冇醒“，還有”油炸垃圾箱“什麼的……你跟她好好談談，冇準能……”不等警察把話說完，女人就開門走進了問詢室。

她抱住楊淼的頭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寶貝女兒呀……你擔心死媽媽了……嗚……”男人也跟著走進了問詢室，他拉開椅子坐在楊淼的對麵，看著他亂糟糟的頭髮下麵那張憔悴蒼白的臉。

見老婆大有冇完冇了哭下去的趨勢，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皺著眉頭抱怨了一句：“你有完冇完啊？”

女人微微一愣，回頭怒視自己的老公，道：“你有冇有良心啊？

女兒都成這樣了你……”“那你哭有什麼用？”

“你真是……”就在夫妻倆互懟的時候，楊淼用平靜的語氣說了一句話。

“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女人整個人都愣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男人也很驚訝，條件反射般地重複了一遍問題，“你不是我女兒？”

楊淼還是用平靜的語氣說：“對，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粥粥啊！

你不要嚇唬媽媽……嗚……”愣了好一會的女人終於反應過來了，她說完這一句，又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