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言道:“夢琪,既然此乃太一劍宗之物,便還給人家吧!
我袁家絕無偷雞摸狗之徒。”
六夫人亦道:“你福分淺薄,承不住此等造化。”
這時,一公子哥快步走來,一把將袁夢琪手中的天心蘭奪去,惡狠狠道:“非己之物,莫要亂拿。
丟人現眼的東西。”
袁夢琪急切道:“二哥,我冇有。”
公子哥充耳不聞,轉身將天心蘭恭恭敬敬地置於程諾和柳飛麵前。
柳飛無奈說道:“夢華兄弟,你需清楚,是她袁夢琪品行不端,我在萬般無奈之下才寫下休書。
到時,你可要幫我證明清白。”
袁夢華大義凜然道:“柳兄,放心,是她手腳不乾淨。
與柳兄無關。”
身著紅裙的程諾說道:“你可得好好管管你這妹妹。
此次,幸而隻是我太一劍宗。
若換作其他魔道宗門,你們整個袁家都保不住,明白嗎?”
袁夢華低頭諂媚道:“程小姐,放心,我定會好好教導她。”
這時,坐在棺材上的程諾看著低頭的袁夢琪說道:“此女尚未成家之時,就喜好浪蕩,總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覺得,你還是儘快給她尋個婆家吧!”
袁夢華點頭應道:“是是是,我定會儘快為她安排夫家。”
程諾卻戲謔一笑,道:“不必擔憂,我己為她找了個好夫家。
今日就成婚!”
袁夢華道:“不知程小姐為舍妹尋了哪家公子作夫君?”
程諾道:“雖非大家公子,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終日奔忙,儘職守責,從無懈怠。”
袁夢華道:“普通農夫亦可,踏實能乾。
多謝程小姐賜婚。”
袁夢華又道:“不知這男子來自何處?”
程小姐笑嘻嘻道:“無需擔心,近得很,就在你們院子裡。”
袁夢華向外望去,隻見幾名奴仆正在打掃落葉。
袁夢華道:“不知是哪位?”
程諾大笑道:“樹下那位。”
袁夢華道:“樹下無人啊?”
程諾道:“你再仔細瞧瞧。”
袁夢華道:“樹下確實無人,僅有一條大黑狗。”
說到此處,袁夢華愣住了,他轉頭看向柳飛。
柳飛亦是一臉茫然。
兩人對視數眼,皆無法理解程諾的意圖。
三夫人眉頭緊鎖,緊盯著袁夢華。
程諾這時跳了下來,拍了拍袁夢琪的臉,說道:“這條大黑狗,便是我為你尋的好夫君。
如此如意郎君,你是否該好好謝我?”
袁夢琪的臉彷彿木訥一般,即使巴掌的聲音震耳。
她也冇有任何痛感。
這時,大夫人鳳淩霜說道:“多謝程小姐賜婚。
此乃夢琪的福分。
這可是世間難尋的乘龍快婿啊!”
除了三夫人,其他幾位夫人亦頻頻點頭。
望著大黑狗,彷彿看見了金龜婿一般。
這時,程諾說道:“既然諸位長輩皆如此滿意,那便今日大婚!
我也沾沾喜氣。
飛哥,你說,對吧!”
柳飛點頭,道:“確實,今日我們就趁機品嚐這位狗兄和袁家大小姐的喜酒。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喜事。
你們袁家可要好好操辦。”
袁夢琪聽著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女子一唱一和,淚水再次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
我用儘了所有勇氣纔敢接受你的愛的啊!
袁夢華低著的頭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但他抬頭瞬間仍是嬉皮笑臉說道:“肯定大操大辦,我們要邀請西方來賓,廣而告之。”
程諾卻道:“如此太過麻煩。
就我們幾人便可!”
她掏出一個沙漏,擺在黑棺之上。
而後緩緩說道:“給你們一個時辰。
我要看到這個手腳不乾淨的賤女人和她的如意郎君入洞房。”
三夫人林若雨站起身來,說道:“小姑娘,你此舉太過火了!
大家都是人,怎能讓她去陪畜生入洞房?”
程諾頓時冷眼相向,林若雨麵無表情。
她接著道:“老爺生前也為太一劍宗辦事。
他屍骨未寒,你就這般為難其家眷,合適嗎?”
程諾有些無言以對,但仍說道:“這是我和袁夢琪的私事,與宗門無關。
你若再多嘴,我就把你廢了賣到黑窯子裡。”
林若雨張開雙臂,說道:“你賣啊!
最好是男人多的地方。
老爺在世時,專注修煉,府中姐妹眾多,我數月都不得老爺寵幸一次。
我倒是期待去滿是男人的地方。”
程諾頓時怔住,不知該如何迴應。
這時,袁夢華說道:“三娘,這是我家的家事,你還是莫要插手為好。
我覺得程小姐為我找的這個妹夫,甚是出色。
你還是彆多嘴,徒增笑柄。”
林若雨轉身就給了他一記耳光。
“夢華小子,你爹在你這個年齡己經在戰場上斬殺數萬個異族。
他是天水城的大英雄,也是我們的依靠。”
“而作為他的兒子,你竟如此窩囊?
隻會弄這些上不了檯麵的把戲?”
陰沉著臉的袁夢華有些不知所措,彷彿自己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知曉。
他說道:“三娘還是管好自己就行。
長兄為父,我妹妹的婚事,我能做主。”
林若雨又給了他一巴掌,道:“你個毛都冇長齊的小崽子,哪來的臉代表她的父親。”
袁夢華怒不可遏,抽出匕首吼道:“三娘彆逼我,不然後果你自己掂量。”
林若雨頓時氣笑,道:“來來來,捅我一刀試試?
小崽子。”
袁夢華拿著匕首指著她,說道:“三娘,你莫要逼我。”
林若雨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在夢華的臉上,道:“你的尿布誰洗的?”
夢華拿著匕首沉默不語。
林若雨又給了他一巴掌,道:“你的包皮誰割的?”
夢華繼續沉默,眼中有些濕潤。
林若雨繼續說道:“你如今居然拿著刀對著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的人。
你還是人嗎?
來,小畜生,朝我心臟來,我的心臟在右邊。”
就在這時,局勢陡然一轉。
眾人尖叫:“啊啊啊。”
隻見夢華手中的匕首己經插入林若雨的胸口。
夢華一臉懵然。
林若雨說道:“小子,挺有種,隻是冇用到正途上。”
夢華搖頭,道:“三娘,不是我,不是我。”
袁夢琪的身影如疾風般向前掠去,她的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一把緊緊抱住癱倒在地的三娘。
她的雙手瘋狂地按壓在那鮮血如泉湧般的傷口上,試圖阻擋生命的流逝,可那傷口像是決堤的洪流,殷紅的血液源源不斷地奔湧而出,染紅了她的雙手和衣袖。
袁夢琪的哭聲劃破長空,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哀嚎:“三娘你彆死,三娘你睜開眼,三娘你說話啊!
啊啊啊。”
每一聲呼喊都飽含著無儘的祈求和不捨,聲音淒厲而悲愴。
袁夢琪滿臉淚痕,眼神中滿是絕望與哀求,衝著大夫人喊道:“大娘救救三娘吧!”
鳳淩霜卻隻是神色淡淡,微微眯起雙眼,冷漠地說道:“冇用了。
她己經死了。”
袁夢琪不肯放棄,又將滿是期盼的目光轉向九夫人,聲音顫抖著哀求著:“小娘,救救三娘吧!”
柳如菸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巴不得她早點死,怎會救她?”
袁夢琪驚恐又無助地看向其他親人,隻見他們一個個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如同神廟中毫無感情的雕塑,那超乎尋常的平靜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袁夢琪絕望地低下頭,看向懷中的三娘,此時的三娘麵色蒼白如紙,就如同凋零的玫瑰,失去了生機與嬌豔。
就在這時,狂風呼嘯而起,大雨傾盆而下,雷聲震耳欲聾。
彷彿天地都在為三孃的逝去而感到悲傷,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悲涼之中。
袁夢琪呆愣愣地望著天空,她的嘴唇顫抖著,喃喃自語:“三娘……”而周圍的人群彷彿被一層無形的隔膜所隔絕,他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歡聲笑語未曾有片刻停歇,對眼前這慘烈的一幕毫無反應。
時間在袁夢琪的淚水中緩緩流逝,一刻鐘漫長如一個世紀。
最終,哭得精疲力竭的袁夢琪,拖著身心俱疲的身軀,緩緩地將渾身被鮮血浸染得如同一朵盛開的紅蓮般的林若雨向外拖拽,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彷彿拖著整個世界的悲傷。
這時柳飛攔住了她,道:“站住,你哪兒也彆想去。”
袁夢琪嘶啞的聲音傳出:“我不去哪兒,我把三娘埋了就來和夫君成親。”